关于再次面对灭绝

Source: Dev.to

这周我在把旧工作笔记本清理干净准备归还（对了，我已经离开 AWS 🎉），终于抽空阅读了过去几个月在 Brave 中一直悬着的众多标签页之一——Nowfal Khadar 的 AI 的拨号时代。我觉得这篇文章对当前 AI 的处境给出了理性且审慎的分析——我们正处于类似于 90 年代中期互联网整体发展的阶段。他提出的一个特别的类比让我印象深刻：当时互联网的崛起是如何颠覆新闻业的。

从新闻业到科技

大多数我共事过的人并不知道，在成为软件工程师之前，我曾是一名记者。
虽然从事新闻业是我为了支付房租而偶然踏入的道路，目标是成为一名作家，但我内心深处始终崇拜着亨特 S. 汤普森、海明威以及那些早年深入挖掘真相并将其分享给大众的前辈们。

不幸的是，当我在 mid‑2000s 进入行业时，它已经在逐步瓦解并转变为如今这副衰败的模样。已经没有深入探讨的空间；真相变成了次要目标，取而代之的是 SEO 和迎合谷歌排名，只为再多活一天。

于是我离开了新闻业，转向科技领域。那大约是 2015 年，创业公司风靡一时，独角兽公司层出不穷。我一边为一家举办技术活动的初创公司担任撰稿人，一边在网上自学编程，随后开始为创业者们创作内容，同时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创业者。

实际上，我还花了好几年的时间（包括跨洲搬迁和参加编程训练营）才获得软件工程师的职位，但我足够幸运，仍然赶上了开发者黄金时代的尾声——这段经历在我十年前在报社工作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。

当前困境

现在我们来到今天；又过去了十年，我正面临 又一个濒临灭绝的行业 的困境。我担心，这和新闻业一样，最终会对整个社会造成不利影响。

为了回答这个问题，回到1995年，问同样的问题，但对象是记者。你可能会预测会有更多记者，因为互联网通过让你能够触及全世界而创造了更大的需求。大约十年左右，你的预测是对的，新闻业的就业在2000年代初之前一直在增长。但30年后，报纸的数量和记者的数量都在下降，尽管“新闻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。只是不再是我们称之为记者的人在做。博主、网红、YouTuber和时事通讯作者在做传统记者曾经做的工作。

同样的模式也会在软件工程师身上上演。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从事软件工程工作，十年左右后，“软件工程师”这个称呼的含义将会发生转变。想想之前提到的那位餐厅老板，他使用 AI 创建了只对他有用的定制库存软件。他不会称自己为软件工程师。

转型可能的代价

他在谈到这场转型时遗漏了一个方面——它让我们变得多么糟糕。

• 新闻业： 信息的民主化总体上是积极的，但我们失去了专业性。为了 SEO 而优化导致写作质量下降（并且把本应富有创意的过程变成了令人沮丧的工作）。为了获取点赞和订阅而优化，又让内容更倾向于耸人听闻而非真实。当“fact‑checker”不再是少数濒临倒闭机构之外的角色时，真相就不再是最终结果——这还是在 AI 开始创造全新现实之前的事。

• 软件业： 过去报社拥有主题专家、事实核查员、驻场记者以及其他十几种角色，这些在我进入行业前就已经消失。类似地，一个工程团队会有前端和后端专家、DevOps、应用安全工程师、支持工程师（理想情况下）、UX、文档撰写者、开发者倡导者等。如果你只是为本地餐厅做一个应用，可能不需要全部这些角色，但显然仍会有人想要开发并出售软件。

我们会不会走到这样一种境地：这些专家只存在于我们今天称之为 FAANG 的濒死机构中？软件真的能正常运行、漏洞能够得到修复的期望，会不会成为过去式？

核心差异与可能的希望

在新闻业与软件在塑造社会中的角色之间存在一个根本区别：自由、追求真相的媒体是功能性民主的必要条件，而应用程序则不是。事实上，AI 之前的过去十年导致了我们日常使用的大量软件的enshittification，因此也许民主化能够成为抵御导致这种情况的垄断的防线（可以梦想）。

展望

• 消费模式： 如今，任何人都可以创作新闻内容，但大多数人仍然是从他人那里消费。我想，一旦任何人都能创建软件，大多数人仍会从较小的构建者群体中消费（尽管这个群体可能比我们今天雇佣的开发者要大得多）。

• 资深工程师： 我相当确定的是，高薪、抢手的资深工程师将变得越来越稀缺。正如每位克里斯蒂娜·阿曼普尔（Christiane Amanpour）背后都有数百万质量参差不齐、报酬低得多的博客作者一样，那些几年前从训练营（bootcamp）毕业的人还能得到的高薪职位将变得更加罕见，并且需要更多的专业知识。

• 潜在的复兴： 我们可能仍处于新闻业从过去向再次以追求真理为目标的转型之中，而这种转型或许会受到软件开发民主化的推动。

无论如何，格局正在变化。问题不在于软件工程是否会消失，而在于其实践、专业知识和社会影响将如何演变。

Ay, at least I'll be a little more ready for this disruption than I was twenty years ago.